Hopeless Situation Warrior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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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恩·麦克迪阿梅德，出生在邓迪（Dundee），生命中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苏格兰。这次他与我们的记者聊起来，他为什么离开自己的家乡——并回溯他最知名的角色

伦敦的国家大剧院（National Theatre）看起来像个多层停车楼，在其沉重的混凝土板之间，伊恩·麦克迪阿梅德和我找到了一个合适位置，来谈谈他作为英国最受尊敬的演员之一的漫长职业生涯。在国家大剧院，他参演易卜生的史诗剧《皇帝与加利利人》（Emperor and Galilean），扮演先知马克希姆斯（Maximus）。

剧本如果没有删节的话，就比你每天平均工作的时间还要长，它本就不是为了搬上舞台演出而写作的。这次的制作，由麦克迪阿梅德的朋友及之前阿尔梅达（Almeida）剧院的同事乔纳森·肯特（Jonathan Kent）导演，被缩减成三个半小时，但仍然是个艰巨的任务。“易卜生称其为壁橱戏剧，但其实《培尔·金特》（Peer Gynt）和《布兰德》（Brand）也是如此。”麦克迪阿梅德说，“但不像那两部，这一部在他生前从未上演过。人们在1980年代上演了整整九小时的版本，在那之后还没人再碰过，所以我们在这里是创造历史了。”

麦克迪阿梅德所说出来的一切听起来都特别甘美，即使是读购物清单，他惊人的声音也会非常入耳。在被问道，从何时何地标准发音（RP）取代了他邓迪的家乡话节奏时，他承认，这是个天赋。

他笑着说：“如果我在邓迪的话，我可能听起来更像邓迪人一些，不过我很少在那儿。我正在英格兰生活了三十多年，所以我想这就是它的发音来源。但是，就像我说的那样，它一直在变动。我一直对说话的声音、以及苏格兰话和英语的元音感兴趣，但是就声音本身来说，这是遗传的。我父亲有着十分雄壮、浑厚的声音，小时候被叫去上演讲课。有时候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唱歌或者朗诵，我会听他朗读许多诗歌。他做得很好，我记得有一个大叔，是个家庭朋友，他知道我有兴趣演戏，对我说：‘你永远比不上你父亲的好声音。’这可能是真的，除了我比他有更多使用（我声音）的经验。但这确实是本能，是遗传。”

戏迷朋友们可以有机会在星期三的Radio 4听到这柔和的声调，届时《皮克斯基尔老师的报告》（The Pickerskill Reports）将播出第二季。


幕后花絮地址：https://vimeo.com/66627523  Youtube上有第一季四集的音频

麦克迪阿梅德重新出演了汉考斯特男生学校（Haunchurst School for Boys）的退休英语老师亨利·皮克斯基尔博士（Henry Pickerskill），讲述他最难忘的学生的故事。皮克斯基尔很甜，但又带着一丝狡猾讽刺，使剧本保持尖酸刻薄，所以它从来都不会矫揉造作。它由安德鲁·麦克吉本（Andrew McGibbon）撰写和导演，他搞过很多喜剧，与许多人合作，从罗利·布莱纳（Rory Bremner）、鲍勃·蒙克豪斯（Bob Monkhouse）、哈利·希勒（Harry Shearer）到约翰·塞森斯（John Sessions）和比尔·奈伊（Bill Nighy）。他同时还是个著名的鼓手，曾与莫西里（Morrissey）、我的血腥情人（My Bloody Valentine）和克里希·海特（Chrissie Hynde）共同录音。麦克迪阿梅德对麦克吉本赞不绝口。

“这个系列的最大优点是，安德鲁——他完全是个令人着迷的人——直接在麦克风里导演。他将麦克风固定在自己身上并随身携带。我们在他的房子里也这样，戴着去不同的房间做不同的事情。气氛很好。在令人愉快的环境中做严肃的工作，其目的是把人逗笑。我们在排练《皇帝与加利利人》时也是这样，经常大笑起来，虽然那是个并不以其喜剧方面出名的剧作。

下个月，麦克迪阿梅德就67岁了，正如他所说，他成年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苏格兰以外的地方。我曾经读到过，他觉得自己更像欧洲人而非苏格兰人，我想知道为什么。“我想，我可能对邓迪感到有些沮丧，而不是对于苏格兰——苏格兰还好——但邓迪对我来说似乎非常狭小。我的陈词滥调是，狭窄的街道和狭隘的头脑。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。现在街道已经拓宽了，人们的心态也是。我当时对德国的剧院、布莱希特（Brecht）及其他所欧事物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，我更喜欢我是个欧洲人而不是英国人这样的观念。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，就感觉到，我不能局限于这个岛屿，或者说局限于我在这岛屿上所居住的那一小片地方。

我自己作为一名移民，觉得有时候苏格兰的地方观念很强。他也这么认为吗？“哦，是有这样的可能，但现在也发生了些变化。当薇姬·费瑟斯通（Vicky Featherstone）邀请我加入苏格兰国家剧院（National Theatre of Scotland）的理事会的时候，我很快就同意了，因为我觉得她真的非常优秀，而且他们的理想也非常国际化。他们以各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扎根于民族，但自始至终都贯彻着国际化的理想。”

《靠近我》（Be Near Me）幕后照，从左至右：Vicky Featherstone（苏格兰国家剧院艺术总监），Michael Grandage（Donmar Warehouse剧院艺术总监）， John Tiffany（导演）和Ian（在剧中扮演牧师Anderton）。摄于2009年1月26日。

他狡黠地眨了眨眼，继续说：“我挺喜欢这样的事实——虽然听上去可能有点矛盾——她和约翰·蒂夫尼（John Tiffany）都是英格兰人。我觉得这对苏格兰的剧院来说是个好事。不是因为有才华的苏格兰演员不够多，事实上她也找到了相当一部分这样的演员，而是因为，他们的思维方式毫不狭窄。她总是能在更广阔的背景下看待事物。理事会选择她也是非常开明的决定。理事会几乎都是苏格兰人，现在我开始了解他们好的一面——他们有着广阔的远见，并且下定决心支持她去实现她的设想。她的设想并非只是时不时提到的一句空谈。她对剧院的潜力有着合理的抱负。”

亚力克斯·萨蒙德（Alex Salmond ）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“我觉得他的工作完成得非常好。事实上，他做了一些前无古人的工作。所以我很高兴大多数人都支持他，这是他应得的。我已经投了票，我觉得我是公正的，但我不是民族主义者，而且我认识的很多苏格兰人都不是，尽管他们非常支持政府权力下放，他们也觉得如果政府拥有更多的权力可能更好。”

“但至于脱英，这和我们早先所谈的完全相反。我们需要延伸开来，兼容并包。每当民族主义这个词进入到对话中。我总会觉得有点不安。我不认为会发生什么荒唐的事情，但那种自我沉醉和唯我论总是不健康，也是不必要的。但是所有权力都属于权力下放的苏格兰政府。近年来他们一直是卓越的艺术支持者，尤其是对国家剧院的扶持。在确保不会发生不必要的痛苦这一点上，他们确实全力以赴，但英国的政府可就不能这么说了。”

麦克迪阿梅德在各种形式的媒体领域都有所成就，但他认为自己最首要还是一名戏剧演员，并且与其说他选择了戏剧，不如说是这样的艺术形式选择了他。然而，他在全世界广为人知还是因为他在乔治·卢卡斯的《星球大战》中出演了银河皇帝帕尔帕廷。

去年夏天，我们在安德鲁·哈根（Andrew O'Hagan）招待的午宴上做客，他的小说《靠近我》（Be Near Me）被麦克迪阿梅德成功地改编成了舞台剧，当时我被提醒别在他面前提《星球大战》。而且确实，在我们吃完午餐，沿着乔治街闲逛时，我目睹他拒绝了一名粉丝的签名请求。

2009年苏格兰国家剧院宣传册中《靠近我》的页面

现在，我发现，事情倒也不是那么绝对。他对《星球大战》毫无敌意。问题不在于电影，而在于它的影迷。2006年麦克迪阿梅德在纽约时，与那些追到他入住的酒店惹麻烦的影迷发生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冲突。之后就有人建议他不要再给那些周边签名，反正大部分最后都会被放在eBay上。
“倒不是说我想与我的角色切断所有联系，根本不是这样，”他说，“我很高兴能饰演这个角色，我很开心，在各个方面都收获了很多。而且我也很喜欢和乔治一起工作。但这些粉丝就是没完没了的，虽然现在好一些了。”

“但你要是早来半个小时，你就会看到三个拿着照片的小伙儿，而且我猜他们都是《星球大战》的影迷。但实际上其中一个人还有一张我最近一场戏，《洪堡亲王》（The Prince of Homburg）中的剧照，所以我就说‘行吧’。还有一些人带着他们的签名册，我也给签了。我努力和他们解释我想订条规矩，就说‘我肯定你们不会拿到网上去买吧，’还有一些诸如此类的话。但这确实会变成一门不正当的生意，而且我不喜欢这样。”